泛亚电竞被誉为“国内人像摄影第一人”的肖全近日在上海比极影像做了一场名为“与杰出女人相遇”的展览。在展出的30幅照片中,除了有大家所熟知的杨丽萍、三毛、残雪、毛阿敏等系列作品,更有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新照片。策展人尚陆对肖全的摄影作品作出了别样的评价:“在这个敏感又充满了浪漫主义的美男的镜头下,这些本来充满了距离感的女人似乎很轻松地就卸下了防卫而将真实的自我出来,就像她们是和一个最亲密的家人,一个非常熟悉的朋友,甚至是情人,在分享彼此之间的亲密话题。”
诗人柏桦在看了肖全给他拍的照片之后,对他说,“肖全你不要轻易给一个人拍照片,因为你给谁拍一定就是那个人这辈子最好的照片。”这句话不仅印证在三毛的身上,同样也印证在了“孔雀公主”舞蹈家杨丽萍身上。肖全说,“我30岁拍了杨丽萍,现在我50岁知天命时还在拍她。这么多年来,眼看着孔雀变老,从我内心来讲,是件特别残酷的事泛亚电竞,但我一定会继续拍下去。”
1992年春天,杨丽萍和肖全来到慕田峪长城,在大风凛冽的天气里,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杨丽萍裹着巨大的布站在烽火台上,风把她吹得险些摔下去,在她尽力稳住的那一瞬间,肖全说自己感觉到一股雄浑的气泛亚电竞,从头顶贯穿到脚心,被当时的场景所震撼。等他拍完,才发现在初春的寒气中,已经一身是汗。
在此次展览中,一张名为“心动”的照片,就是在杨丽萍洱海自家的平台前拍摄的。照片中的杨身姿挺拔修长,神态和身姿都像静止了一般凝固不动,但脑后长长的发辫却甩荡了起来,显得圣洁而庄严。肖全的镜头记录了这位孔雀公主的空灵与美妙,却没有抹去她眼角的皱纹。这位出生于50年代末的摄影师不懂现代流行的修图技术,他只是遵从摄影界的老传统——依靠直觉与敏感摁下快门,捕捉“决定性瞬间”。以至于杨丽萍说:“这些照片和我的舞蹈一样,是没有施过化肥的。”
1996年,一本名为《我们这一代》的摄影集出版,震惊了当时的摄影圈,这本几乎囊括了八十、九十年代文艺界各色风云人物的册子,犹如一部超长的纪录片,每翻一页都是一个重磅人物。何训田、北岛、王安忆、史铁生、陈村、张艺谋、陈凯歌、三毛、杨丽萍、崔健、顾城、巩俐、翟永明、陈丹青、王朔……以及那张今天仍在网上流传甚广的照片——易知难。这个上世纪80年代在成都艺术圈非常抢眼的女孩,一脸忧伤地坐在椅子上抽烟,眼眶含泪。这张照片在成都一个地下展厅首次展出时,很多女孩站在照片面前不肯走,为这样一张完美的影像发疯。
后来肖全再次谈起这张照片时说:“这张照片会让你觉得她区别于你周围十公里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拍摄距今已经有20年的光阴,这20年间仍不断有人为照片中的易知难所牵动、痴狂。据肖全透露易知难现在育有一子,和她很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经营服装生意,“她是那种为爱而生的人,跟感情死磕到底。”
真正让肖全打开成名之路的则是1990年在成都给三毛拍摄的一组照片泛亚电竞,后取名为《天堂鸟》集结成册。在这些照片拍摄之后几个月,三毛自杀身亡,所以这四卷胶卷成为了三毛最后留下的珍贵影像。肖全回忆起跟三毛的结缘,感慨地说,“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女人,特别漂亮的、特别可爱的,但是见到三毛的那一刹那,我一下懵了,感觉‘啪’的一下‘打’到我,就像有内功的人一样。她身上的东西太丰富了。”
肖全当时先在酒店阳台拍三毛,第二天把照片给她看时,三毛说,“肖全你技术一流,但这个不是三毛。”肖全认为是三毛穿的那身衣服没有显出她特有的气质,三毛后来就去换了一件“乞丐装”,把盘起的头发放下来。“我心里就知道成了,一定能行。”在拍照期间,他们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三毛对这位新认识的摄影师也非常信任,特别放松、自然地边看边走,“对红尘中的一切好像毫不眷恋,她就一个人执著地、固执地往她想要的那个方向走。”肖全一边用傻瓜相机记录下席地而坐、与人交谈、沉默不语的三毛,一边感觉三毛在这一天当中好似把她的一生又重演了一遍。两天后,三毛看到冲洗出来的照片,对肖全轻轻地说:“你知道吗,你拍的这些照片不是完整,是完美。是对我漂泊几十年生活的概括,我十几岁时就梳起短发、背着包四处流浪,现在我还是一个人在流浪,你看,这是个多么固执的女人。”